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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个蠢货。”
“准确的来说，是两个蠢货碰到一块了。”
“那小子运气不好，碰见那一代最有希望的那个想要新生……”
“那边也有些坐不住了，把那家伙都推了进来。”
“我赌那小子赢。”
“我倒是希望那小子输，毕竟……他活着，继续照这趋势，还得到那家伙的遗留，对我们威胁可不小。”
“这不正有趣吗？”
……
“你……”
狼藉的大地，杂乱的土石间。
两道身影。
站着。
宛若雕塑。
维持着各自最后一击的姿势。
两人胸膛皆被洞穿。
一杆长枪，一杆雷矛，依旧停留在他们的体内。
不同的事。
矮些的那道身影，被一刀从左肩砍到了胸骨之下的脊柱位置。
而另一人。
只是一拳停留在了他的腹部。
虽然其腹部被那一拳给打的完全凹陷了下去。
但怎么看，都是李牧的伤势更重。
身躯近乎被一分为二。
又被贯穿。
两人，身形都是同样的僵硬。
但从表情来看。
李牧面无表情，好似雕塑，双眸中的火焰依旧在疯狂的燃烧着。
另一边，螳的表情就显得僵硬了太多。
甚至其眸色中的色彩都有些僵硬。
李牧的拳，缓缓收回。
那杆雷矛，已是直接破灭消散。
下一刻。
啪。
螳的身躯直接倒下。
一枪一剑，依旧留在李牧的身躯中。
不是握不住。
是他自己松了手。
胜负已分。
螳是一个强大的对手。
甚至是一个可敬的对手。
这样的战斗。
失之毫厘，差之千里。
决定胜负的，只是那一丝一毫。
李牧胜的很险。
最后一招。
彼此的最后一招。
不仅仅是单纯的攻势。
更是将自身武意，武道感悟灌入对方身躯的一种手段。
武意的冲击。
让对手见识自己眼中的世界。
李牧胜了。
伤势，便不再重要了。
“你……咳咳……”
螳靠在一块碎石上。
咳出了些鲜血。
眸中的火焰，凌厉的意味，杀意。
皆是逐渐的退去。
眼神逐渐的恢复了清明。
同时疲惫的意味也涌入其眼眸。
他活不长了。
这一战，胜者生，败者死。
“你很纯粹……”
螳缓缓的吐出一句话，嘴角竟是挂起了一个显得颇为安详的笑容。
李牧看着他。
向前迈出了一步。
鲜血，从其身上的狰狞伤口涌出。
握住引渡，李牧将其拔出。
接着是开门。
顿时，伤口变得更大了。
更多的鲜血流淌而下。
李牧却是面无表情。
就仿佛不是他的身躯一般。
随手将引渡与开门插在了螳的身边。
李牧望着他，欲言又止。
螳。
他不同于慕容家的其他人。
他是一个真正的武者。
可惜，他的家族拖累了他。
直到此刻，李牧才逐渐反应过来，为何胜的是什么。
为何武意的浇灌，是自己先反应了过来。
在最后。
李牧抛弃的生死。
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。
起码他已经竭尽全力，已经肆意一战。
所以，李牧赢了。
而最后的螳，他想要活。
所以，他输了。
“输给你，不冤。”
“时代在更迭，我这种已经死了的家伙，或许本来就不该再出来蹦哒了……”
螳的身躯逐渐放松。
慵懒随意的靠着碎石上。
虽然那块虽是坑坑洼洼，靠着绝对不舒服。
但着对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。
他已经失去了知觉。
“喂，别太愁眉苦脸，你可是赢了……咳咳……”
“起码拿出些胜利者的姿态来嘛。”
慕容螳的脸似乎更年轻了些。
之前是壮年，现在竟在逐渐朝青年转变。
“是啊，赢了……”
李牧颔首，首次回应了他的话。
但螳所说的，胜利者的姿态。
他确实不知该如何拿出来。
“其实……我真的很想杀了你，为蝶报仇……”
“抱歉。”李牧开口。
依旧是面无表情，看不出丝毫抱歉的模样。
“你小子……榆木脑袋啊，咳咳……场面话是这么说的嘛，毫无诚意……”
螳变得愈发年轻，看着已是青少年的模样。
姿态也愈发的轻佻随意。
好似眼前的不是杀死他的对手。
而是好友。
但同时，他也是愈发的虚弱。
其身下已是汇聚了一大滩鲜血。
“小子，你叫李牧是吧，真难听……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？”
螳思维的跳脱令李牧一时不知如何回应。
螳也不在乎李牧并未回答。
依旧自顾自的说着：
“喜欢你的姑娘总有吧？”
“不对，你小子，虽然没我当年帅，不过这实力，肯定喜欢你的姑娘不少，咳咳……”
“不说喜欢，有好感的姑娘总有吧。”
“我跟你说，曾经有一个姑娘喜欢我……咳咳……不对，是很多姑娘喜欢我……”
“或许，在一百多年前，我就不该拒绝蝶……”
“好在，我已经要看到她了……”
“蝶，你是来接我的吗。”
“蝶……”
螳的双眸逐渐变得失神。
生命快速的从其体内流逝着。
他要死了。
声音，已经变得无比虚弱。
他似乎看到了一些故人。
在与那些故人说着些什么。
“蝶，等等我……”
“让我跟这小子说最后一句话。”
本已要涣散的瞳孔竟是奇迹般的再度凝聚了些神采。
李牧上前，在他面前蹲下。
“李牧，带着我的那一份，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吧……”
“去实现你那纯粹的理想吧……”
“这个时代……是属于你的！”
螳紧紧的抓住了李牧的手臂。
双眼死死的盯着他。
同时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最后，他的视线放在了一处虚无之地。
那里，或许是他的蝶来接他了。
随着他彻底的死亡。
点点荧光从其体内飘出。
在其尸体上方凝聚出了一颗苍白的珠子。
这，便是螳的那一份。
收起珠子，引渡，开门。
李牧默默抱起了螳的尸体。
如果活着的是螳，李牧肯定，他也会好好安葬自己。
想到螳最后的执念。
李牧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在原泗水坪附近找了一下蝶的尸体。
令他有些没想到的是……
真的找到了。
并且，那具尸体依旧是完整的。
这令李牧不禁呆滞了片刻。
那种程度的战斗余波。
一具尸体在战斗的中心根本不可能完好的保存下来。
十二级武圣也不可能。
除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