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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青地区。
林家祖地。
一片绿荫之中。
满天繁星之下。
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杵着拐杖。
缓缓于这遍野的绿荫之中漫着步。
没一会。
老者似乎走累了。
他停了下来。
抬头仰望着满星漫天的星空。
他很老了，雪白的胡须已至胸前。
脸上有着许多老年斑的皮肤松垮垮的。
眉毛也长长度垂到了脸颊位置。
像他这个年纪的老人。
本不该这么晚一人独行。
已是老态龙钟之相。
似命不久矣。
但，其本该混浊，泛黄的眼眸。
此刻却是颇为清明。
其中黑白分明。
眸色却是颇为复杂。
“真不怕你林家那小子把天给捅破了？”
一道声音陡然响起。
凭空出现。
而这漫山遍野的绿茵依旧是一片空旷。
“人老了，就该少管闲事。”
“年轻人想如何，自是有着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咱们这些老东西还是少过问的好。”
老者缓缓开口。
语调尤为缓慢。
“那天真破了又当如何？”
那空灵而淡薄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“天破了，自是有你我顶着。”
“不都说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吗？”
“咱们不就是那高个子吗？”
老者缓缓一笑。
似有些不舍的将视线从星空之中收回。
“这件事，目前只有我们知晓。”
“但终究不可能瞒一辈子。”
“等另外那七位知晓了，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。”
老者缓缓摇头：“等真知道了再说吧。”
“那你真不怕你林家那小子死了？”
“你不是一直对他抱有厚望？”
这一次老者沉默了。
良久，他才道：“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。”
“那无论如何，你不会插手？”
这一次，老者没有回答。
……
“咳咳……”
鲜血，大量的鲜血疯狂由嘴角溢出流淌而下。
却又是瞬间被体表的雷芒所吞噬。
李牧的身躯已是有了些佝偻。
其胸膛微凹着，其体表还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血痕。
血屠，太强了。
鲲鹏之力与龙象之力的差距太大了。
无关乎其他。
就是纯粹的实力差距。
其本质上，便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。
李牧不过是初入九级。
而血屠却已是半步十级。
看似一级之差。
但九十之间的差距。
甚至可以说比前面九级之间的差距加起来还要巨大！
好似仙凡之别般的巨大差距！
九级再强，也是人，其本质还是人类，凡人。
而十级却已是超凡脱俗。
即使血屠只是半步十级。
半圣。
但身为真魔，其本身的神异便已足够弥补那半步的差距！
比起寻常十级武圣。
不论那些玄妙的能力。
仅仅是力量上，他已是比起真正的十级来也已是没了差距。
平生仅见的强大对手。
其实力已是占据着碾压般的优势。
交战不多时，李牧便已是重伤至如此地步。
但，
李牧的战心依旧在疯狂的跳动。
那一颗仿佛永不会停歇的战心疯狂的跳动着。
带给了他超越极限的力量！
如若不然，他也根本撑不了那么久。
神通，武意，他已皆是毫无保留的疯狂动用。
但也仅仅是勉强支撑而已。
“人类，没时间陪你玩下去了。”
“不过起码证明了星没有骗我。”
血屠眼中的血芒早已是无比旺盛。
他的身躯更是早就没了丝毫人样。
魁梧而健壮，粗糙而坚韧无匹的皮肤，利爪狰狞。
它的身躯上。
同样有着一道道伤痕。
深者，可见其骨。
甚至是已破其内腑。
实际上，李牧也曾找到了数次机会。
令点鸣枪绽放其锋芒。
其锐意深入其身躯之中。
甚至连血屠的胸膛，那心口的位置都被点鸣枪直接洞穿过。
但问题是……
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势。
对这家伙而言好像根本造不成丝毫的影响。
那胸口的洞穿伤势，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便已是愈合的差不了。
而其身上还存在的那些伤痕，都是李牧才留下不久的。
魔，很难杀死。
真魔，更难看似！
甚至近乎不死！
比起强大的对手。
杀不死的对手更容易令人绝望。
就好像是板上钉钉了般，绝对不可能战胜。
都杀不死，又该如何战胜。
若是寻常人，或许真该绝望了。
但李牧没有，他依旧斗志昂扬。
他并不认为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杀不死的东西。
如果有，那么一定是他还不够强。
如果不够，那就变得更强！
真就是武道的意义！
更强！
成为更强！
刹那间，血屠已然逼近。
其速度，力量，防御，反应。
皆是没有丝毫短板。
这是一个尤为可怕的对手！
但，李牧从绝对对手会是可怕的。
对手就只是对手。
无论多强战便是了！
这一刻，李牧身后的世界虚影愈发的真实。
那日月星辰，山川河流好似真的存于他的身后。
他不是一个人。
他有着一个世界作为后盾！
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后盾更为坚固！
刹那间。
枪出！
枪影奔腾，其芒璀璨。
好似一道雷鸣炸响于空。
那雷，又好似本就是点鸣枪本身！
顷刻之间，胸中一口长气随其身躯十八道龙象之力一同吐出。
那十八道龙象之力汇为一处！
恍惚间，似有着龙象成群在疯狂的奔腾着！
嘭！
一记实打实的对撞。
剧烈无匹的震荡之波溢散而出。
一股巨力通过点鸣枪穿入李牧体内。
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猛然一僵。
被那震荡之力所影响，竟已好似已要破碎般！
咚……
下一刻那紧绷的心脏终是缓和了下来。
却也真已是到达了极限中的极限。
而另一边。
血屠的身躯再一次被点鸣枪贯穿。
但他却丝毫不在意。
魔之所意，所气……
这一刻，李牧眉心间神眸的光泽变得无玄妙了起来。
自战斗开始之后，神眸便是一直在被动用着。
精神力的消耗已是尤为巨大。
此刻，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只够勉强动用一次恢复神通。
本在刚刚他心脏僵硬的片刻。
他便已是该动用了。
但他没有。
此刻，他不再留什么余力与后手。
其精神力剩余全部。
尽数动用。
全力运转神眸！
视其本源！
他看到了！
在那心脏停止跳动的瞬间。
在生死的一瞬间。
他看到了“血屠”不死的奥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