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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牧……”
高之翔望着他。
轻声自语。
缓缓的咀嚼着这个名字。
似在微笑，眉宇间又似乎有着几缕愁容。
而李牧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。
沉默不言。
“南越这地方，不大也不小。”
“但木景城确实有些小了。”
高之翔望着李牧，言语间似另有所指。
李牧平静反问：
“高城主不是请我来赴宴吗？”
高之翔一笑，抬手作请。
“呵呵，倒是我失礼了。”
“这边请。”
两人落座。
高之翔打了个响指。
便有服务人员开始上菜。
不多时，一张圆桌上便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品。
还有几壶酒。
待他人散去。
高之翔依旧沉默，也不动筷子，就看着李牧。
“不客气了。”
李牧平静点点头，直接动筷子。
倒也是不怕这些食物有什么问题。
真对自己图谋不轨，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。
当然，更关键的是。
就算真有毒，但在《吞天噬地》的运转之中。
也不过就是养分罢了。
不得不说，这山珍楼的菜肴味道还真不错。
跟难得的是，其中肉食所蕴含的能量竟未银耳烹饪而削减多少。
许久，高之翔突的开口：
“李牧，我想知道千重山中所发生的一切。”
“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更清楚。”
李牧面无表情，自顾自的吃着东西。
“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高之翔的神色顿时阴沉了下去。
“不然呢？”
李牧放下筷子，望向他。
“不然……”
高之翔的声音已有些森冷起来。
却又突的止住。
只因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上。
一只苍老而皮肤松垮遍布老年斑的手。
一个老者不知何时出现。
很瘦，宛如皮包骨。
形似冢中枯骨。
还带着个黑色头巾。
一见此人。
高之翔却是瞬间神色郑重了许多。
“黎长老。”
“不要太冲动，别跟个年轻人似的。”
老者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便是直接在李牧身旁坐下：
“年轻人，你说是不是。”
李牧微缩的瞳孔还尚未复原。
这老者，从何而来他竟是没有察觉到丝毫！
隐约间，预感告诉他。
这位老者可比高之翔恐怖的多！
根本不是一个层次，一个级别的存在！
甚至，或许已近曾经千重山之王那个层次！
十二级！
“年轻人，不要紧张，我没有恶意，你可以叫我黎老。”
老者笑眯眯地开口，似乎竟有些慈祥。
李牧不言。
没有恶意？
听听就好。
“在千重山中发动的那些事。”
“我们确实知道一些。”
“所谓的巫神密藏不过是蛮巫教弄出的陷阱。”
“可惜我们发现的太晚了。”
“没能阻止那些南越强者，令他们白白牺牲。”
“这确实是我们巫神教的过错……”
“大可以直白一些。”
李牧突的开口：
“你们想要什么。”
老者还未反应。
高之翔便沉声警告：
“李牧，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教过你。”
“但我不得不提醒你。”
“对于强者。”
“应该保持着最基本的敬意。”
一股势。
隐约从高之翔周身弥漫开来。
飘忽而浩大。
只是隐约几缕遍似乎已令空气沉重了许多。
桌面，一些碗筷已在震动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李牧面无表情。
平静的望着他：
“前提是不抱有恶意的强者。”
若是抱有恶意，尊重与否并不重要。
也不可能是因为尊重，恶意便能消散。
高之翔狰狞一笑：“很好，你不会觉得有个武神师父，我们就不敢动你了吧。”
其势瞬间浓郁沉重了数倍。
直朝李牧倾轧。
“小高，坐下。”
那老者突的出声。
空气中沉重的势瞬间消散一空。
不留丝毫痕迹。
“小伙子，你还很年轻。”
老者望着李牧。
声音依旧不急不缓。
“不怕实话告诉你。”
“为了那尊古神，我们巫神教布置了许久。”
“但最后的结果却有些不尽人意。”
“你能理解吗？”
“做了许多准备。”
“到头来成了一场空，给他人做了嫁衣。”
“当然，所以，你们想要的就是那尊神本身？”
李牧双眼微眯。
这，确实有些出乎意料。
但又并不是那么出乎意料。
除了“神”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巫神教如此大费周章？
仔细一想。
“契”的复活恐怕都是有着巫神教在推波助澜。
而蛮巫教已完全沦为了棋子！
那“契”最后就算成功复活，逃离了千重山，恐怕也就是落入巫神教之手的结局！
但，自己和千重山之王令“契”失败了。
这也就导致了巫神教的谋划落空。
亦或者说，
其实就是自身的原因令“契”失败了。
若是自己不在千重山脉，千重山之王必然留不住契。
甚至可能还会被反杀。
巫神教不可能没把千重山之王这个因数算进去。
唯一的变数，是突然出现在千重山中的自己！
但，巫神教要契干嘛？
要一尊神……
只是片刻的思索。
他的心便不禁沉重了许多。
“如果我没猜错，那尊古神的意识应该还在你的脑海中。”
“我不知为何祂会放弃，而选择了蛰伏。”
“但。”
“小伙子，不要觉得你自己真的能战胜一尊神明。”
“祂，只是潜伏在了你的脑海中而已。”
“在某个时间点，他必将再次复苏。”
“到时候，你真的觉得你能抵抗吗？”
老者的声音徐徐响起。
李牧眸中深处的神色愈发沉重。
老者的话给他提了个醒。
自己真的战胜了“契”吗？
按道理来说，祂的意识已被自己一分为二。
其中部分还被自己给吞噬了。
祂确实已该再没有丝毫机会。
祂的意识已经消散，留下的东西只是意识中的特性，并没有任何主观意识主导。
但，
问题是真的如此吗？
毕竟是一尊神。
谁也不知道“神”的手段道理如何。
“你知道吗。”
“其实我们巫神教对你的抱有善意的。”
“从一开始的时候便是如此。”
“你只需要把祂的意识给我们。”
“你以后依旧是我巫神教的坐上宾。”
“清月也依旧是你的人。”
“说来，她已在海龙城等你了，还为你准备了一样礼物。”
“只需要你交出祂的意识。”
“一切都是好说，好商量。”
老者微笑着循循善诱。
好似真的在为李牧好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