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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已有些模糊。
一片混沌。
恍惚间，他看到了一片开朗。
好似平静的海面。
湛蓝的海水一望无际。
其上，有层层白云若苍狗浮游。
平缓而自然，姿态轻松而惬意。
海天之间。
一片宁静。
一望无际。
宁静而祥和。
“这……”
李牧的意识依旧有些模糊。
但很快他便也反应了过来。
此处，是自身的识海！
意识之海！
这本应是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特殊之地。
按照他现在的精神强度，识海本不应化形。
起码自身不可能进入其中以此时的视野观望。
“虽不大，倒也是个不错的雏形。”
一道声音突的响起。
在这只属于他一人的识海中，突然有一道不属于此的声音响起。
“这样的身躯……”
“仅仅八级便有如此的开发程度。”
“破极限而后立。”
“于肉身之中孕神通而出。”
“即使是那个年代，这样的身躯也不多见。”
“还有着如此规模的识海雏形。”
“倒真是带给了我不小的惊喜。”
“此身躯，正适合吾！”
声音平静而空灵。
隐约之间，有一道不属于此处的身影。
浮现于这海天之间。
李牧顿时微怔。
那道身影模糊无比，就恍若一抹白影。
下一刻。
白影陡然掠过。
李牧顿时瞳孔微缩。
不，
此刻李牧根本感受不到自己身躯的丝毫存在。
身体，仿佛已不属于自己。
甚至此刻都不知道此时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。
意识体？
类似那抹白影？
根本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。
那抹白影便已是扑了过来。
瞬间，李牧的意识被包裹了起来。
浑噩，模糊。
恍惚之间他有一种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吞噬的感觉。
正在被吞噬。
陡然，那模糊的意识间一道灵感陡然闪过。
这家伙……
想夺舍自己！
吞噬自己的意识！
夺舍自己的身躯！
该死！
瞬间，无数杀意闪过。
但此刻，李牧的意识已被完全压制。
思考都已变得有些困难。
且，这种意识间的争斗是李牧从未体验过的。
他完全没有反抗或是什么的经验。
“该死……难怪识海这么宽阔，念力居然这么强……”
隐约间，李牧好似听到了一道声音。
不，似乎又不是声音。
又像是直接读取意志读出的想法！
此刻，李牧与祂的意识已然纠缠到了一起。
无论李牧主观没有反抗。
但他的意识本身却会作出下意识的抵抗。
两股意识在彼此纠缠，倾轧。
恍惚间便能读出对方此刻的想法。
夺取！
吞噬！
碾灭！
那位存在此刻的意志无比的凶残。
而此刻，李牧也已自然而然的明白了一些自己究竟该如何反抗了。
以精神力抵抗！
精神之力，亦可化为念力，意力！
意之所向！力之所往！
这是一场无形的交锋。
但，却更为凶险万分！
一个不慎便有可能是意识残缺，破碎。
轻则化为智障，重则植物人。
但这仅限于寻常的意识碰撞。
此刻，李牧根本不能失败！
失败唯一的结果便是被吞噬！
意识被吞噬，身躯被那邪神所占据！
“不管你是什么东西！”
“这里是我的身躯！”
“我的识海！”
在意志方面，李牧从不弱于何人。
但此刻，比拼的不仅仅是意志！
意识与意志并不相同。
意志脱胎于意识。
意识却不仅仅是意志！
此刻的比拼与较量。
是意志间的！
人体最本源。
不，不仅仅是人，任何生物，意识体，最根本的存在。
最重要的一样东西！
它代表的是一个个体的特殊性。
其独一无二的特性。
甚至，他就是某个名字的代表。
若是没有了意识。
李牧便不再是李牧。
他不能输！
也根本没有丝毫退路！
必须赢！
但此刻，
他面对的是一位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，不知曾经是多么的强大。
疑是一位神明的存在！
一位邪神！
祂，并不完整。
没有身躯。
甚至连意识也不完整。
但祂曾所在的层次太高了。
那是不可望，更不可及的高度。
即使此刻他的意识很弱小。
精神力也很微弱。
单论数量，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。
但精神力这种东西。
质远比量重要的多。
此刻，双方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与一张木板的差距。
看似悬殊，实际上更为悬殊。
匕首可以缓缓的切开木板。
甚至直接捅出一个洞来。
而木板想要破坏匕首却是太过困难。
甚至难以看到什么希望。
“这家伙……”
李牧的意识很沉重。
在交锋中已全然落入了下风。
若不是之前并未动用恢复神通。
精神力还有着不少的储备。
他早已该撑不住了。
此刻他完全就是以精神力组成屏障拦截着祂的侵入。
但真正能发挥的作用却是尤为有限。
那些精神力被不断的消磨，被吞噬。
他很清楚。
这只是拖延时间罢了。
这样下去自己的意识早晚会被吞噬。
层次的差距太大了。
“别挣扎了，放弃抵抗吾可以给你一个痛快！”
祂的声音响起。
平静而高高在上。
好似祂所言便是最大的施舍与恩赐一般。
李牧没有回应。
即使他清楚，自身很难抵抗。
甚至不知该如何抵挡。
但，无论如何。
他也不可能就此放弃！
他从不是轻易放弃的性格。
无论有没有希望，起码要试试！
“我……”
大量的精神力扑涌而出。
疯狂的朝那道意识冲刷而去。
于其慢慢等死。
不如奋力一搏！
大不了便是鱼死网破而已！
“呵……催死挣扎！”
这片天地。
海水在咆哮，奔涌。
一个又一个庞大的海浪陡然升起。
其势汹涌！
那朵朵白云，在此刻也开始了涌动。
好似狂风来袭，卷起漫天白云。
这些，代表的是他的反抗！
不甘被吞噬被取代的意志！
但，
下一刻。
血色降临在这片海天之间。
白云化为血云。
海水不再湛蓝，而是化为血污之色。
海天间不再清明。
一片昏暗。
压抑的气息在这天地间弥漫。
祂的入侵已逐渐深入。
血色是祂的色彩。
李牧的反抗，此刻显得是那么的无力。
识海已逐渐的被污染。
精神力已被消磨了大半。
反抗之力也愈发的微弱。